a16z的加密货币游说闪电战初见成效

文/David Jeans

今年4月， a16z的合伙人Ben Horowitz、Anthony Albanese和Chris Dixon在纽约夜总会Zero Bond为纽约布朗克斯区国会议员Ritchie Torres举办了一场筹款活动。他们鼓励来宾捐赠500至5,800美元的资金或以太币来支持Ritchie Torres在纽约第15区的国会竞选。在活动开始前的几天里，这几位合伙人已经自己捐了1.7万美元。

就在几个月后，Ritchie Torres出席了a16z投资的公司Flowcarbon主办的一个座谈，为这家羽翼未丰的加密货币初创公司提供了政治支持，尽管有批评者称这家初创公司是“刻舟求剑”和“一场骗局”。这家时髦的新公司由WeWork的联合创始人Adam Neumann共同创立并提供资助，旨在将碳信用引入区块链。a16z在今年5月为其领投了一轮3,200万美元的融资。

Ritchie Torres对参与座谈的与会者说：“在应对灾难性气候变化方面，代币化有潜力放大私营企业的力量。”他预言加密货币将会是“消除金融和技术领域权力集中的最佳希望。”在CNBC报道之前，他没有透露a16z的合伙人帮他筹集了竞选资金。

《福布斯》对联邦选举委员会数据的分析显示，自从a16z一年前宣布将在华盛顿特区展开一场加密货币的游说闪电战以来，该机构去年10月已经派出团队进行了为期一周的游说活动，而其领导人也已经捐赠了近220万美元，用于资助十多名议员和支持他们的一个政治行动委员会（PAC）的竞选活动。这些捐款的大部分——200万美元都流向了一个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即GMI，它会把钱投入到其他PAC当中，为支持加密货币的议员支付广告和游说费用。

与a16z结盟的Ritchie Torres尤其成为了加密货币的“拉拉队”队长。今年3月，他在推特上宣布“加密货币是大势所趋”，并分享了一篇题为《加密货币的自由主义案例》的专栏文章，称赞a16z的Web3负责人Chris Dixon是“加密货币领域强大的思想领袖”（这篇文章中没有提到其他加密货币领域的大佬）。这是这位年轻议员第一次在这个问题上公开表态，他要求“纽约市应该也必须拥抱加密货币。”

不久之后，Ritchie Torres也向碳注册机构发出了类似呼吁，后者此前暂停了代币化，并给像Flowcarbon这样的公司按下了暂停键。今年5月，Verra组织取缔了将退休信用币转换为加密货币的项目，以调查防止大规模欺诈的方法。令Flowcarbon的社区用户愤怒的是，该公司以Verra的决定为由，将其代币发行推迟了几个月，至今还没有公开产品亮相。

《福布斯》获得了这位国会议员在7月给Verra和美国碳登记局（另一个同样暂停了信用代币化的标准机构）的一封信，他在信中表示，自己对该机构最近的决定“非常关切”，并敦促这些机构撤销他们的授权。Ritchie Torres写道：“作为一个因为在公共住房中长大、吸入有毒空气而患上哮喘的人，我痛苦地意识到环境正义就是种族正义。扼杀能够释放碳市场和刺激气候行动的创新，与我们在危机期间应该做的完全相反。”但他拒绝就这封信置评。

目前尚不清楚是什么促使Ritchie Torres为碳信用区块链市场打call，毕竟这是加密货币领域中一个相对较小的利基市场。弗吉尼亚大学法学院副院长Michael Gilbert说：“这看起来不是很正常。” Michael Gilbert在该校研究竞选财务法。“这家公司突然冒出来说，‘嘿，我们正在进入这个政治市场，’并且砸下了一大笔钱，而你有证据表明该公司是支持这个人的，然后突然间，他就开始关心他们的问题了。”

当被问及a16z的员工是否与Ritchie Torres讨论过Flowcarbon或碳登记时，a16z的发言人Kim Milosevich拒绝回答，但在一份电子邮件声明中告诉《福布斯》，a16z的努力是为了寻求“监管的透明度和深思熟虑的Web3立法”。

Ritchie Torres也没有回答有关他与a16z和Flowcarbon的关系，以及他与碳登记机构的联系的问题。他在一份声明中表示，他已经举办了“数百场”筹款活动，其中只有两场与加密货币有关。“作为个人去支持与自己政策观点一致的候选人，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是选民和捐助者通常会做的事。”他说。

a16z的领导人Marc Andreessen、Ben Horowitz和Chris Dixon（从左到右）在这次选举周期中领导了针对华盛顿特区的游说闪电战，以推进该机构在加密货币领域的巨大利益。图片来源：ETHAN PINES FOR FORBES

通信公司APCO Worldwide的高级主管Sharron Silvers代表Flowcarbon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表示，该公司“没有要求国会议员写信”给碳登记机构，并补充说Ritchie Torres被邀请参加该活动是因为“他是利用技术创新来保护环境的杰出倡导者。”

竞选资金只是a16z在华盛顿特区直接或间接推动其议程的多种方式之一。在过去的一年里，该机构发表了十多篇博客文章、白皮书和研究报告，以宣传自己和旗下投资组合公司的加密货币动态。a16z向联邦机构致信，为议员组织筹款活动，并聘请前美国证交会官员来推动其关注的议题。它去年10月曾对《纽约时报》表示，其团队没有注册为游说机构，而披露文件也显示，该机构今年没有报告任何游说活动。

在上个月发表的一封公开信中，威尔逊律师事务所（Wilson Sonsini）的合伙人Neel Maitra和a16z的首席合规官Scott Walker——两人此前都曾在美国证交会从事区块链技术的监督工作，现在是a16z的代表——呼吁该机构采取新规则，允许投资者通过股权来增持加密货币。这两位联合作者写道：“如果美国证交会真的想像保护传统投资领域的投资者一样保护加密货币资产的投资者，实施上述建议将使该委员会能够以一种有意义的方式证明这一点。”美国证交员会没有回应《福布斯》的置评请求。

这种旋转门式的任命——即雇佣前联邦机构官员在该机构面前代表一家公司的利益——在华盛顿特区是常见的做法。阿肯色大学研究加密货币资产监管的法学教授Carol Goforth表示：“这就是游说的工作方式。这意味着拥有最多资金的个人或实体可以获得最多的机会、最多的时间和最多的关注。”

尽管其他风投机构也在这次选举周期中投入了类似的竞选资金——红杉资本的员工贡献了700万美元，Founders Fund的员工贡献了350万美元（不包括彼得•蒂尔的献金）——但a16z的同行中很少有人效仿它的策略，即只针对加密货币友好型的政治候选人进行捐赠。

原因很明显：a16z已经为Web3投资筹集了76亿美元，是同类基金中最大的，其投资组合中的Web3公司超过80家，这使其在与加密货币有关的政治结果中具有独特的利益相关性。该机构似乎在众议院和参议院都获得了盟友，一些友好的议员提出了支持加密货币的法案，并代表该行业进行了宣传。

今年6月，怀俄明州参议员Cynthia Lummis和纽约州参议员Kirsten Gillibrand提出了一项新颖的法案，该法案或将巩固加密货币行业的“数字资产是商品而不是证券”这一信念。因此，该法案还将把监管工作委托给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ommodity Futures Trading Commission），而不是主导加密货币执法的美国证交会。Kirsten Gillibrand在接受CNBC采访时表示：“我们会见了行业领袖，他们的意见基本上都是，‘我们只需要知道行业规则是什么。’我们实际上一直在寻求各监管机构的监管，但我们收到的都是不合情理的拖延和回应。”

根据联邦选举委员会的数据，两位参议员在宣布竞选结果的前一周都从Chris Dixon和Ben Horowitz那里收到了1.16万美元的竞选捐款，两人还向金融创新胜利委员会（Financial Innovation Victory Committee）总共捐赠了2.32万美元。该委员会是一个联合筹款委员会，自5月注册以来，几乎只支持Cynthia Lummis和Kirsten Gillibrand。该委员会也是加密货币投资机构Multicoin Capital在当月组织的一场筹款活动的焦点，而两位候选人都是该活动的嘉宾。Kirsten Gillibrand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众所周知，要确定谁给哪位候选人提供了多少政治献金是非常困难的，因为捐款可以通过向多个竞选活动甚至其他PAC分配资金的PAC来开展。由于美国联邦法律规定个人捐款的上限为2,900美元，所以这些捐款可能看起来也不多。但是，a16z的领导人总共向支持加密货币的候选人和最终支持他们的PAC提供了数百万美元资金。

GMI是一个专门针对加密货币的PAC，自今年1月以来已经筹集了1,100万美元，其中包括从Marc Andreessen和Ben Horowitz那里获得的200万美元。这个PAC的绰号为“一定会成功”（Gonna Make It），其乐观态度可见一斑。它还得到了FTX创始人萨姆·班克曼-弗里德和前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前新闻秘书Anthony Scaramucci的支持，并一直在稳步向另外两个加密货币PAC Web3 Forward和Crypto Innovation提供资金。Web3 Forward自2月以来已经从GMI获得了450万美元，并支持了德克萨斯州、夏威夷、伊利诺伊州、加州和宾夕法尼亚州的民主党候选人。与此同时，Crypto Innovation获得了共和党人的压倒性支持，包括北卡罗来纳州支持加密货币的众议员Ted Budd，以及众议员Patrick McHenry，他上个月告诉加密货币会议的嘉宾，如果当选，他将优先考虑他们的需求。

在与a16z有联系之前，一些候选人已经对加密货币比较熟悉。今年3月，Anthony Albanese和Chris Dixon共向马萨诸塞州议员Jake Auchincloss捐款7,800美元，后者在进入国会之前是一名加密货币项目投资者，并称目前的Web3监管环境“不公平”。今年7月，这位民主党人加入了Chris Dixon关于Web3政策的推特空间讨论，并再次参加了a16z的加密货币播客。在该播客中，他向Chris Dixon询问了如何监管NFT的建议：“Chris，我很想听听你对NFT潜力的看法，以及什么样的监管架构可以帮助它们蓬勃发展，并帮助创作者经济更好地发展。” Jake Auchincloss的发言人Matt Corridoni告诉《福布斯》，这位国会议员“就推特空间讨论一事找到了Chris Dixon先生，因为我们会去到任何地方，与任何人交谈，以接触到最广泛的受众。”

其他主要的加密货币利益相关者也在支持a16z的“曲线救国”方针。例如，FTX的班克曼-弗里德曾承诺在2024年美国大选之前在美国政治中投入高达10亿美元。（本月，他收回了这一承诺，并告诉Politico网站，“那是我的一句蠢话。”）今年4月，他向主要支持民主党的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提供了1,600万美元，并称自己的抱负是“跨党派的”。班克曼-弗里德没有回应《福布斯》的置评请求。

衡量捐款和游说活动的成功程度可能具有挑战性，尽管如此，也许值得注意的是，根据竞选支出记录，参议员Cynthia Lummis今年2月在位于华盛顿特区的La Vie餐厅为参议员们举办了一场“加密货币教育晚宴”，而且一个月前还花了近700美元从Wiley出版社为她的国会同事购买了“加密货币相关书籍”。今年7月，68岁的Cynthia Lummis在推特上写道：“与FUD作斗争”——FUD是“恐惧、不确定和怀疑”（Fear，Uncertainty，Doubt）的首字母缩写，是加密货币信徒用来驳斥反对者和怀疑者的贬义词。“竞选捐款对Cynthia Lummis参议员提出或共同发起的立法没有任何影响。” Cynthia Lummis的发言人Stacey Daniels告诉《福布斯》。但她没有回答有关Cynthia Lummis买了哪些书的问题。Wiley出版社出过许多与加密货币相关的书籍，例如《加密货币投资入门》、《加密货币一体机入门》、《比特币入门》、《加密货币采矿入门》和《区块链入门》。

Ritchie Torres向碳排放部门的请愿是否会对像Flowcarbon这样的公司产生实质性影响还有待观察。在给这位国会议员的回复中，美国碳登记局写道，虽然它对区块链技术的前景很感兴趣，但该组织“致力于开展一个严格的评估过程，以确保它们不会破坏碳市场完整性的基础。”

Verra发言人Anne Thiel告诉《福布斯》，该组织没有直接回应Ritchie Torres，“但我们肯定会把他的信件内容作为我们公众咨询的一部分加以考虑，也非常感谢他们。”

然而上个月，Verra的金融创新总监Benoit Clement在Ritchie Torres参加的同一个Flowcarbon活动上发表了讲话。在一次小组讨论中，他告诉听众，他对“围绕透明度和流动性的机会”以及代币化如何帮助实现这一目标感兴趣。Verra的媒体关系经理Steve Zwick告诉《福布斯》：“Benoit参加了那次活动，是因为他正好在那里参加气候周，于是获得了邀请。”

Steve Zwick补充说，他本人也在那次活动中主持了一个小组讨论。“我可以向你保证，那只是因为他们知道我碰巧在那里，所以才叫我去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