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炒币”成了亿万富翁的人都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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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喵今日份的观测对象，是位于加勒比海的美国自由联邦——波多黎各

（Free Associated State of Puerto Rico）

这个平时不太有存在感的岛邦，为何成为了“币圈”有钱人竞相移居的首选目的地，甚至带动了加密货币产业的迁移和集中？

btw，在西班牙语中，波多黎各这个词的本意就是“富贵港”（Rich Port）。

2021年3月，36岁的加密货币企业家及投资人戴维-庄斯顿（David Johnston）将他的父母、太太、三个女儿、整个公司，连同自己一起搬迁至波多黎各。

戴维大概是2012年进入加密货币行业的，在他看来，从德州首府奥斯汀移居到这个岛邦完全是一个不需要过脑子的决定。

波多黎各常年风景如画的热带海岸线自不用说，这个美国自由邦还有非常友好的币圈政策，例如每年在岛上生活超过183天的居民都可享受高额的税收减免优惠。岛邦居民可以继续持有美国护照的同时，不用缴纳任何资本收益税。仅此一点，就足以让戴维下定决心。尽管对他而言，更大的决策动力其实是，害怕自己错过这一圈内热点。

“我所有的朋友都来了。我已经没有朋友还留在纽约了，也许疫情加速了这一切的发生，我认识的每个人都已经搬到波多黎各了。”戴维还提到，他很多加州的朋友也都搬到了波多黎各。

看到自己的朋友和同事们都在移民，他也在2021年初赶上了这波热潮。

第一次踏上这个小岛，戴维就秒懂了。在这里，这个岛，小的足以在半天之内就发生很多改变；岛上有300万居民，又足够大到可以建立一个科技中心。”

戴维说今天的波多黎各让他想起了2012年的奥斯汀。在特斯拉、三星、苹果这些大公司将奥斯汀变成全美最热门的科技产业集聚地之前，奥斯汀本来也很小。正如今天的波多黎各一样，那时候的奥斯汀充满能量，吸引了大批热情高涨的人才。对于戴维来说，这次搬到波多黎各，感觉正如当年人人都要在奥斯汀拥有一席之地的状态。

戴维-庄斯顿女儿在他们位于波多黎各首都圣胡安郊区的家门前。 图源/ 受访者提供

戴维总结说：“（波多黎各）有我的社交圈，有我认识的和喜欢的朋友，他们将要在这里做一些很酷的事情，可以帮助到很多人的事情，这正是我喜欢开源的原因，是我爱上区块链的理由——向所有人开放。”

1 海岛福利多

波多黎各已快速成为币圈从业人士的最新热门目的地。

Facebook的“吹哨人”弗朗西斯-豪根（Frances Haugen），曾经对《纽约时报》表示她在“正确的时间“买入了加密货币，现今已从旧金山移居到波多黎各，跟她的币圈朋友们相约海岛。

充满争议性的YouTube网红、NFT投资者洛根-保罗（Logan Paul）在波多黎各开了家商店；同样开店的还有币圈亿万富翁、曾经的童星布洛克-皮尔斯（Brock Pierce）、2020年美国总统独立竞选人。

戴维-庄斯顿说他所在的整个办公大楼如今都挤满了各种各样的加密货币初创企业。

“Pantera资本（一家加密货币基金）在5楼办公，并且在6楼还有一部分共享空间。我的公司，DLTx，在八楼；NFT.com租用了整个12楼。这一切都发生在过去短短12个月内。”

Redwood City Ventures，一家专注投资比特币和区块链公司的风险基金，也在这个美国自由邦开设了办公室。

对很多人来说，岛邦最大的吸引力就是波多黎各“60法案”（Act 60），向符合条件的居民提供极大的税务优惠政策。

在美国本土，投资者要按照37%的税率缴纳短期投资收益税，以及20%的长期投资收益税（适用于持有加密货币资产一年以上者）。而根据“60法案”的税收减免政策，也被称之为“个人投资者法案”，这一缴税额最低可以降至为零。对于企业家和交易者来说，这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针对波多黎各开设企业的企业主也有一条重大的税务优惠政策。美国本土的公司一般要缴纳税率为21%的联邦企业税，再加上不同税率的州税。如果一家波多黎各企业向美国本土提供出口业务，或者向任何其他地方出口，他们仅需缴纳4%的企业税。

戴维-庄斯顿一家在波多黎各的山间庆祝圣诞节。图源/ 受访者供图

注册会计师施函-钱德拉斯克拉（Shehan Chandrasekera）提示需要保持谨慎，因为所有在抵达波多黎各之前就已经产生的收益，仍然要按照美国本土的政策纳税。只有在成为波多黎各居民之后的收益才能够享受到税收减免。

“这一点是很多人不会告诉你的。”施函-钱德拉斯克拉表示。她目前在一家加密货币税收软件公司CoinTracker.io.担任财税策略主管。

但这一限制也有办法绕开。

假设一位投资人已获得一定收益，他可以前往波多黎各，获得居住权，卖掉他的股权，然后再以波多黎各居民的身份买回来。以这种方式，他就可以规避在美国本土已经获得的收益无法享受税务优惠的问题。

2 建岛揽人才

波多黎各这些看上去过于美好的政策，在过去10年本是为了留住不断流失的人才和投资所制订的。

近几年间，这个岛邦经历了一连串的厄运——地震、海啸、经年累月的政府破产、以及未能幸免的全球疫情。而今，投资人的涌入正达到一个历史最高点，对当地政府来说不失为经济缓解之举。

公司税律师吉奥瓦尼-门德斯（Giovanni Mendez）致力于为前来波多黎各的新居民提供税务服务。他告诉CNBC，现在他的客户有将近一半都是加密货币公司或者投资者，这一数字在过去六年间经历了指数级的增长。

门德斯从小在一个距离波多黎各首都两小时车程的小镇长大。2020年3月，当新冠疫情开始席卷全球、各国先后启动封锁时，门德斯开始跟他佛罗里达州的客户们建议移民到波多黎各。最终，不少客户做了这个选择。

门德斯说：“我本来没有指望很多客户会在疫情期间选择移居，然而事实恰恰相反，疫情反而帮助很多人做了这个决定。当然，这也跟加密货币产业快速增长有关。”

加密货币投资者乔治-伯克（George Burke）从2018年开始就考虑移居波多黎各，结果直到2021年才下定决心。

乔治没有透露他的明确资产数额，只是提到他持有的加密货币资产已经涨到了七位数。“我参与了以太坊的众筹……那时候只有大概6000人可以参与。”2013年，乔治还曾参与过比特币第一张银行借记卡的工作。

对于移居这件事，乔治说整个过程相对来说还算直接：“我上了一架飞机，当天就注册了我的居民身份，还在我朋友家旁边租了一间房，就这样开始了。”

乔治还补充说，到达波多黎各之前不需要提前申请。他在一个App上录入了个人投资者豁免信息，然后给一个律师支付了15000美金帮助他操作他的公司业务豁免。

对戴维来说，他的体验也大致相似。他花了大概6-9月的时间，做了一些并不算严格的审核，也不需要付出很多努力。

“这里是美国，你不需要签证，你也不需要申请居留权，你可以随便订一家国内航班，直达圣胡安，申请一个驾照，买一个房子，然后在市中心开一家办公室。整个流程相当顺利。”

3 币圈式生活

搬到波多黎各之前，45岁的提尔多-阿格拉纳（Theodore Agranat）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只知道它属于美国。另外就是记得在电视画面里，看到过特朗普在玛丽亚飓风期间向民众扔卷纸的画面。

在跟朋友聊过一次后，他在去年春天亲自前往实地考察了一番，提尔多感觉波多黎各或许正是他2003年初为人父以来一直要找的地方：企业家和他们的家人们集聚在这个社区里，他们思想开明，对孩子在家里接受教育高度接受，选择相对健康的替代餐饮；同时这个社区应该像一个创业公司的孵化器，将最具商业头脑和创意思维的人才链接在一起。他在波多黎各的乌玛考市（Humacao）找到了这样的地方。

提尔多管理一家早期区块链投资基金，去年一年已经投了225个项目，他表示财务上的高回报也是巨大的吸引力。

目前为止，岛上生活相当美好。

提尔多和他的太太在家里辅导三个孩子读书。他们给14岁的孩子，定制了一个加密货币课程，题目包括NFT，加密货币游戏，以及代币交易。

戴维也采取了类似的方式。他的三个小孩都在家里读书，从第一天开始加密货币就是孩子们都必修课。“我的孩子们从出生的时候就都有加密货币钱包了。当他们帮爷爷奶奶做家务，爷爷奶奶提出要给他们零花钱作为鼓励，他们会说：不了，谢谢，我更想要比特币。”

很多币圈同行会参加“加密货币周一”的聚会，每周在高级酒店或者餐厅举办；还有“加密货币好奇者”活动，主要是币圈新人普及NFT，去中心化金融（DeFi），如何开设你的加密货币钱包这类话题。数百名本地居民也开始参加这样的集会，现在开放了西班牙语的活动。

乔治说他和他的朋友们每周四，都会参加一个30-40人规模的午餐会，都是一圈有加密货币头脑的人，基本上住在海滩边或者老城区。

波多黎各街景。图源/ Getty Images

4 本地人烦恼

并不是所有人都欢迎新居民的涌入。

很多本地人高兴不起来是因为他们并不符合税收豁免的政策，因为这些政策都是提供给非波多黎各人的。门德斯告诉CNBC，波多黎各本地人的长期资本收益税率是15%，这巨大的差异也使得本地人和外来人之间的关系更为紧张。甚至有一个组织打着#废除60法案 的口号，在社交媒体上发起运动。

还有一个问题在于，这样的税收优惠政策是否真的能实现政府的诉求，例如：增加就业机会，增加对本地经济的投资，也要打个问号。经济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约瑟夫-斯特格里兹（Joseph Stiglitz）就曾在12月对圣胡安居民发表讲话时表示，他对此“60法案”为波多黎各能带来多少经济效益持怀疑态度。

币圈富人涌入波多黎各还抬高了当地的房价。

“存量房产不足叠加高购房需求导致波多黎各的房价达到历史新高，”一名本地房地产人士表示：“关注房产市场很多年，我没想到过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况……一处Dorado海滩的物业能售出高达2000万美金的价格。”而标价在2700万、3000万甚至3400万美金的房产也比比皆是。

房价上涨和生活成本增加，更加引燃了民众的不满。

Keiko Yoshino在搬到波多黎各之前，曾在华盛顿政府工作七年。她试图弥合这种分歧，通过组织一些活动促进本地人和新移民的知识共享。理论上，这也是税收优惠计划的一部分。

Keiko Yoshino 运营着波多黎各区块链贸易联盟（Puerto Rico Blockchain Trade Association），是前文中提到的“加密货币好奇者”活动的主要组织者。更多的时候她是想通过这样的努力来消除对彼此的刻板印象。

“我曾被人叫做‘加密货币殖民者’，而我并没有达到加密货币财富自由的程度。我曾作为政府公务人员长达七年，并没有从中获得任何激励……我们需要去弥合双方的刻板印象，这是我真正喜欢加密货币的原因：它不是政治化的。它也不需要是一个社会化的议题。它是一个机会，创造社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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